虚渊玄×奈须蘑菇:初次见面觉得很投缘,就这样来往了15年


虚渊玄玄和奈须蘑菇两人最初的相遇,是2002年《空之境界》广播剧CD附录中的对谈,奈须蘑菇刚做完《月姬》,而虚渊玄刚制作完《鬼哭街》的时候。当时吸血鬼是很罕见的题材,毕竟当时日本业界普遍认为“以吸血鬼内容的题材不会卖钱”。虚渊玄在2001年时制作了《吸血歼鬼VJEDOGONIA》,他认为幸好是在先写完《吸血歼鬼VJEDOGONIA》才玩《月姬》,不然在制作时应该会很在意吧。

两个人都认为,若是把大家看到都不想看的吸血鬼题材,用现在的新慨念重新写作、灌入新血的话,应该会变得很有趣。因此,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聊得停不下来,和武内崇一起,三个人跑到附近的家庭餐厅继续聊。

虚渊玄×奈须蘑菇:初次见面觉得很投缘,就这样来往了15年

两人见面以前,因为虚渊玄的文风非常硬派,奈须蘑菇以为他是个非常暴力的人;见面之后才发现彼此是同年代,也对同样的东西感到同样的兴趣,但是想要表现的东西却非常不同,是非常有趣的聊天对象,即使对谈结束之后还想要继续聊下去。从那之后也常常相约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之后的交流战也非常有趣,到了想要翘掉工作一起去看电影的程度。

2002年的夏天,在制作《Fate/Stay Night》的时候,奈须蘑菇因为身体状况不佳住院,当时为了回避风险想请虚渊玄写FSN幕间的文案,而把原文的大纲给虚渊玄看;“FSN都还没完成,我就已经先被剧透光了。”虚渊玄这样抱怨。

FSN基本上都是以主角视点写的故事,而幕间则是需要客观视点的文案。奈须蘑菇非常醉心于《鬼哭街》的文字,如果可以让虚渊玄以现实的手法描述的话,作品的品质一定可以提升吧,奈须蘑菇这样想。而虚渊玄当时则是已经有参加FSN的觉悟了,毕竟已经知道对方的要求了。

在那之后,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奈须蘑菇身体的状况好转了,实际上并没有委托虚渊玄。在那之后的《Fate/hollow ataraxia》再次提出请求,在和藤村大河的约会Event中,如果选择看电影的话,就会看到过去Episode的设定。虚渊玄当时的构想是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的最后一战,提出“那么也描述最后一战前的状况如何?”这就是《Fate/Zero》的开始。

但是再怎么说虚渊玄都是Nitroplus的写手,TM的代表武内还访问了Nitroplus,提出正式借用虚渊玄的许可。不过,“真的不行就在(同人志Comike的)东馆贩卖好了”虚渊玄笑着说。

F/Z本身是由FSN分拆出来的作品,当时就已经开始考虑把Fate系列化了吗?

虚渊玄认为,Fate可以像做成像美漫漫威(大世界观)一样的感觉;FSN开卖之后,听到虚渊玄这么说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人是在讲什么啊。因为世界观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只要像美漫的作品那样不断分拆制作就可以了,这样也可以让更多的创作者参与。但是还真的没想到后来真的变成这样子了。

奈须蘑菇自嘲自己当时的脑筋还是很僵硬,将自己的世界观修正觉得是不可原谅的。可是虚渊玄认为,“因为作者奇怪的美学而扼杀作品的可能性是不好的。”虚渊玄认为,人会改变,时代也会改变,固执于一种Style是不行的。在作者挂掉之前,作者跟作品都需要不断进化。被自己束缚非常危险,这件事是奈须蘑菇从虚渊玄身上学到的。

据说在写FZ的时候,虚渊玄曾打算封笔。

当时的虚渊玄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在写出FZ之前写了另一个同人作品《净火的纹章》,同人作品真的是很有趣,在别人搭起的舞台上以自己的方式诠释,从来​​没想过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而奈须蘑菇看完《净火的纹章》时感到担心:那是在描述“一个男人将才能燃尽之后的故事”。那时虚渊玄说“现在,已经失去了制作游戏的热情了,这样的写作也很有趣啊。”说不定《净火的纹章》就是在表达虚渊玄的心情吧?

虚渊玄笑着说,的确当时也有“燃烧殆尽的觉悟了”。不过在写完F/Z后,心境有很大的转变。F/Z第一卷在Comike贩卖的时候,看到有这么多人来购买,觉得:“如果有这么多人来看的话就已经达成生涯目标了呢。”而感到满足。“这里的全部的读者看第一卷的时间加起来就比我现在的人生还来的长了,那么就算完成了我这一生的责任了吧。接着就让我享受余生了。”还眼带泪光的这么想。是有一种终于自由的感觉了。就像是在活着的时候非得完成的野心被满足了的感觉,所以在那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乱搞了。

写FZ的时候两人也有交流吗?

在写FZ第四卷的时候,虚渊玄是在奈须蘑菇家里的隔壁房间作业的。当时奈须蘑菇有两个房间,有一个房间是来当仓库用的。有一天虚渊玄跑来说:“请把那个房间借给我吧。”

FZ写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许多难点,譬如说兰斯洛特的心境等等,如果有问题的时候可以马上去隔壁问就方便多了。过程中,奈须蘑菇偶尔也会去确认一下虚渊玄是不是还活着…结果看到在大冬天里只披着一件毯子,在矮桌上写着原稿的虚渊玄。两个人在深夜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谈论第四卷应该要怎么写。因此在第四卷完稿时,是充满幸福的呢。让这么有才能的人花这么多的时间完成的FSN前日谈,真的是很幸运。

即使到了现在,虚渊玄还是觉得FZ是自己的代表作,原作虽然是奈须先生,但用自己的方式写完的充实感还是很不一样的。

两人对彼此的作品是怎么想的呢?

奈须蘑菇厉害的地方在于,可以用同一个引擎(注:同一套世界观)写作,不论是怎么样的故事,都可以用同一套零件完成。以作家来说这种一贯性是很令人惊讶的。虚渊玄自己思考一个企画的时候,会制作一套专用的引擎,用完就丢弃。那虽然是自己的强处,但也有极限,就方法论来说是绝对不同的。

奈须蘑菇提到,虽然每次会因为主题的不同想要修改做法,但是就结果来说还是用了自己的这套做法,可以说变成了自己的风格。虽然觉得虚渊玄的做法比较有效率,但是却没办法普通的办到呢。

虚渊玄认为,奈须蘑菇的故事就像是老牌的跑车品牌,引擎很有辨识度。而虚渊玄的故事则是像改装车,想搭载什么样的引擎,每次都得从这样的苦战开始。这么想起来,会从小说界转向动漫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以脚本家的身份和其他成员组合,只要用别人的优点与想法来补强就好了。

虚渊玄的小说中,奈须蘑菇最喜欢的就是《钢铁之翼Eisen Flugel》。那是把所有虚渊玄的作风放入,然后好好培育起来的一个引擎。男主角的思考方式与寂寞感,不论是哪一点都是充满“男人味”的硬派文笔,把虚渊先生的作风全部合成为一的作品。完成《钢铁之翼》之后虚渊玄就转往动漫脚本了,基本上不论是做什么样的作品都是令人感到有趣的…不过当时可是有一种“你这个背叛者”的想法呢。动漫都是以百人为单位完成的作品,这样虚渊玄风味就不浓厚啦。

FZ动画化的时候,两人是怎么接受的呢?

FZ的小说刚写完的时候,虚渊玄就说过“动画化什么的就饶了我吧”拒绝了。因为如果不知道FSN的话FZ就没有意义了,因此就连一般出版社的流通都拒绝了。因为FSN是电脑游戏,不会像一般的故事一样流传出去。

因为了解虚渊玄的意思,奈须蘑菇和武内也没有打算推动画化,不过也算是输给Aniplex的岩上(敦宏)制作人的热情,毕竟连剧场版的《空之境界》都做出来了呢。如果把FZ当成一个单品的话,那就是以“一个男人的故事”而成立,如此一来的话做成动画也没问题吧,最后也接受了。

一旦动画化了之后,虚渊玄就发现自己对Fate系列作的力量与粉丝的力量评价太低了。FZ受到很多人的鼓励,即使是现在也还可以发售BD的作品。当初没有想到FZ是可以有如此存在感的作品。

现今的手游FGO这种“自由的作法”,大概就是从FZ的动画化开始的吧。海外也有不少人是从FZ才开始进入Fate系列。FSN是以2000年代的美少女游戏的文脉而制作出当时最好品质的东西,但虚渊玄的FZ以一个作品来说则是不会因为时间与场所左右的。

两人有打算合作完成一个作品看看吗?

在FGO与FZ的联动合作写了故事呢,在虚渊玄看起来很闲的时候偷偷地问:“要来合作吗?我想看看呢。”所以就请他写了。“不过可不能写Bad End。”虽然以作家来说自己想写什么都没关系。不过FGO应该算是娱乐向的游戏,所以Bad End有一点…不过,FZ合作活动是很有趣的工作呢,是有想要一起做更大的合作的。

对彼此现在的工作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地方吗?

最近的话就是《东离剑游纪》感到最有趣吧。虚渊玄先生不会固执于一个成功,不断轻巧地迈向下一个作品。有一天虚渊玄前往台湾时看到了布袋戏后说:“奈须先生,有很厉害的东西喔。”。那之后虚渊玄就做了日语版的企划,同一时间台湾也提出委托了,一个特殊的计划就这样产生了。以作品来说是非常有趣,混和着不同的文化而产生的新娱乐。最近虚渊玄的脚本工作,TBF应该算是顶点了吧,《鬼哭街》也是其中之一。

TBF本来就是以继续下去为前提制作的企划,因此会有续作,接下来也请奈须先生期待吧。

Fate系列变成像漫威宇宙(Marvel Universe)那样的野心已经由FGO完成了。不过,虚渊玄去奈须家玩的时候,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新的希耶尔(Ciel)学姐的立绘,已经写好的Route文案等等…就是《月姬Remake》。

虚渊玄认为Renew的角色非常可爱,准备的进度在私底下已经看到了,真希望可以早点看到成形的东西。奈须蘑菇表示,制作《月姬》的动机虽然年年增加,但另一边则是现在有非做不可的工作…真是抱歉。

把过去的作品以现今的技术重新制作,这个想法本身就很热情呢。奈须蘑菇的《魔法使之夜》过去版本和Remake的版本感觉也很不同啊,感觉就像是把过往的名车复刻一般,令人期待!

不过,奈须蘑菇认为现今日本人的口味也相当不同了,日本的粉丝看了十几年,大概也对这些东西看饱了。不过海外的宅文化还算很年轻,他们还会渴望得到更多内容。虚渊玄可以在这些地方尽情地活跃吧,虽然他本人可能不开心,不过说不定哪一天可以在好莱坞电影中看到“Gen Urobuchi”这个名字呢。“听说好莱坞和日本的做法完全不同,那可有点不太行啊。”虚渊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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