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杯咖啡,过了六年还没喝完」:重现难民的「家」,每个角落都充满感伤故事


太阳缓缓升起,晨光温柔覆盖在叙利亚的荷姆斯城上,一对兄妹的母亲早早起床,替人煮了咖啡,准备以早餐开启寻常的一天。突然,这人的祖父十万火急冲进屋内,叫醒了这对兄妹和其他人,他说战争开打了,而且打到了这个城镇。骚动与恐惧袭卷而来,他们没带什么东西就匆匆离开了,桌上刚煮好的咖啡还在冉冉冒着烟,哥哥离开前心想几天后回家时,要收拾一下,没想到这一离家,竟然六年就过去了。

重现难民的家,每个角落都充满感伤故事

难民,是因为战争或天灾人祸而不得不迁徙到他国寻求庇护的人。

他们语言不通、信仰不同、面孔也不一样,于是难以融入异地生活,别人也总是透过各种滤镜看待他们。有的政治人物说他们是「抢走当地人工作」的小偷,有人说他们的宗教就是恐怖主义的根源,有人单纯对他们的存在感到怀疑不安。

但这些难民,真的和我们有那么不一样吗?

作家Ahmed Badr 与建筑师Mohamed Hafez 认为,要解决当代严重的仇外心理与种族主义,首先必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文化之间开启对话,有了不带偏差的认识,才有同理心产生的可能。

和那对来自荷姆斯城的兄妹一样,Ahmed 与Mohamed 两人也是难民出身,虽然现在在美国已有安身立命之地,他们却从未忘记当初风雨飘摇、思念家乡的艰苦。

为了让社会贴近难民真实,他们访问许多同样千里迢迢逃到他乡的人们,记录下他们的故事,然后在行李箱中重建这些人当时的「家」。

这项创作名为“ Unpacked: Refugee Baggage ”,意为卸下负担、吐露心事,行李箱代表了风尘仆仆,也是来自过去的重重包袱,重现这样的私密空间,把一个又一个人生故事摊开来看,没有西方媒体的滤镜,没有有心人士的刻意曲解,去妖魔化与神秘化后,剩下的只是诚实直白的生活残垣,你或许会在里面看见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人去楼空的「家」,藏着梦想与情感的轨迹

Ahmed 与Mohamed 分别来自叙利亚与沙乌地阿拉伯,但他们访问的对象却横跨苏丹、伊拉克、刚果等地。因为对他们来说,「难民」的故事总有异曲同工之处,无论你来自何方,箇中的动荡与漂离,都是一样的。

例如来自苏丹的年轻女孩Azhaar,因战乱而逃到埃及,身后留下的是年老生病的父亲。每次她打电话回去,父亲都需要人帮忙才能完全理解女儿的话。后来Azhaar 以难民身份前往美国,父亲也在这时逝世,带着丧父离家之痛,这趟旅行是无比沉重。

又如来自伊拉克摩苏尔的女人Um Shaham,她在一场意外中二度烧伤,后来伊拉克战争爆发,她丈夫在开计程车的途中被流弹击毙,一家人顿失所依,最后只好逃到土耳其,辗转落脚美国。

阅读他们的故事,会发现很多人在逃难时,身上带的都是与尊严和梦想有关的物品,例如一支笔、法律系毕业证书、一本可兰经等,因为无论过去如何沉重,他们都决心放下包袱,继续在新的国家追寻梦想。

在Unpacked 系列中,这些「家」早已人去楼空,有的断垣残壁,有的灰尘满布,但仔细观察,你会看见一些生活过的痕迹,一些关于梦想与情感的细节,然后你恍然发现,这些是你我一样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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